“有些人弃剑如遗,有些人终身不负,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

[红头罩圣诞24H][JT性转]Just like Fairytales-小红帽 06:00

Just like Fairytales

ONE 小红帽

 

BGM:<Rolling stone>Hurts

 

杰西卡蹲在墙角用小铁铲刮着那些脆弱不堪的墙皮,试图让客厅看上去稍微整洁一点。房间内吱呀吱呀的摇床声、男人的咒骂声和凯瑟琳的呻吟声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最为熟悉的交响乐之一。过了十几分钟这乐曲戛然而止,药头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推开裂了几条缝隙的木板门走出来,甚至没有注意到墙角缩成一团的杰西卡。

杰西卡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才推开门走进去,凯瑟琳已经勉力支撑着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水盆前揉搓着她那有些纠结的金发。女孩踮着脚费力地将储物柜里前两天捡到的一袋盐拿出来,走到母亲的身边:“给。”

凯瑟琳弯了弯嘴角,放在水盆里的那只布满针眼的苍白手臂顿了一下:“杰茜,你帮我洗一洗吧。”她将头垂得更低一些,好让杰西卡的小手能够梳理那些乱糟糟的头发,杰西卡也就有些笨拙地将那些打绺的头发一点点用盐搓干净:“好了,妈。”

两人间一时无语,只有水声在脉脉流动。杰西卡走到床边面色平静地将一团混乱的床单扯下来塞到水池里跑商,又将掉到地板上的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展平放进储蓄罐里。凯瑟琳已经坐在床上,让她那湿漉漉的金发披落下来在月光下闪耀,就在杰西卡爬上床的时候,她温柔地朝自己的女孩儿伸出手:“来,杰茜。到妈妈这儿来。”

杰西卡试探性地朝凯瑟琳的身边凑了凑——她这段日子里清醒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有很大的几率只是在和幻觉和空气说话。但她却被凯瑟琳紧紧地搂住了:“杰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妈妈爱你。”

杰西卡怔愣了半晌:“……妈?”

凯瑟琳温柔地看着她:“杰茜,明天我们拿上钱,去卖你上次看到的红斗篷好不好?就是那个带着小帽子的,上次路过时你看了很长时间……”

“可是那样我们就买不到火鸡了,”杰西卡小声说着,“我不要新衣服,在犯罪巷那也没什么用。我很喜欢,但是它迟早会被我弄破的。”

“你从退学以后就没再买过新衣服了。”凯瑟琳温柔而哀伤地看着她:“今年你生日的时候,妈妈生病了,也没能做些什么……杰茜,你已经十岁了,应该有件像样点的衣服。”

后来杰西卡才会猜想,凯瑟琳当时都在想些什么呢?她曾经也是在富人区生活的女孩,曾经有过无忧无虑的时光。她会背着老师在学校厕所吸烟,会穿着露脐装和父母吵架,也会带着朴素的耳环出席酒会,被玩具熊和爱包围的十岁的凯瑟琳小公主一定没有想到过她有一天会为了孩子的一件红斗篷屈辱的躺在木板床上,可杰西卡什么都没有想到,她只是满心欢喜又心事重重的睡去,梦里有着圣诞火鸡和红色的斗篷,凯瑟琳开怀而活泼地冲着她笑。

 

*

 

这是杰西卡早就该料到的事情。就在门里面,那个药头争霸凯瑟琳按在床上,而凯瑟琳只能用她脆弱的喉咙发出濒死天鹅般的喘息。她拽紧了身上红斗篷的下摆,愤怒的火焰正试图将她眼中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多给一点钱吧。”她听见凯瑟琳哀求的声音:“今天是圣诞节,多给一点吧。”

杰西卡痛恨这样的生活。她痛恨她们只有向那些人渣、垃圾低头才能换取苟且生存的机会和资本,没任何人喜欢这个,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破坏犯罪巷的生存法则,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向门板上的裂隙看过去,药头证哼着小曲儿朝腰上栓皮带,凯瑟琳呢?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门被拉开了,杰西卡终于看到了她的母亲。她全身光裸倒伏在地盘上,银白色的月光下那有些干瘪的躯体闪着近乎透明的光,而在她新添的几个针眼上,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来。

天鹅之死。

她正是在那一刻明白一个生命的离开原来是如此轻易的事情,只需要几支可卡因,凯瑟琳就轻而易举地抛弃了她独自身赴与死亡的舞会,带着珍珠色肌肤作为完美的礼服。杰西卡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凝滞,过于大声地向后退了几步,药头正是在她迷惑的时候转过身来,看清楚红色斗篷下苍白的小脸时忽然惊喜地笑了:“哦,对,怎么能忘了还有你这个小美人……”

杰西卡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些药头用毒品控制年轻女孩儿们,让她们成为雏妓。

愤怒开始从杰西卡的心口燃烧起来,她扭头就跑——想一想,周围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这个药头将会怎样付出他应有的代价?药头提着裤子跌跌撞撞地追在她身后,杰西卡在拐出楼道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下水道。前面有一块地面断裂,整个下水道的管口断裂得整整齐齐。如果她成功让这个药头跌进去——

她成功地做到了。当她飞快地跑回家时,那药头的哀嚎整个犯罪巷都能听见。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不该离去的人已经离去了。凯瑟琳走了。在圣诞节的晚上,在她们有说有笑的回家的路上,在穿上崭新红斗篷的杰西卡面前。她打来一盆水为凯瑟琳擦拭身体,擦过那些血迹和伤痕,好像这样就能抚平她在这世间受苦的痕迹。当她擦拭完妈妈的身体后,杰西卡终于用毛巾敷了敷凯瑟琳有些肿胀的脸庞,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嘴角挂着甜美、虚幻又解脱的笑容,仍然没有被和她少女时代云泥之别的生活弄得形容枯槁,反而焕发出过分炫目迷人的神采。

隔壁的妓女莉莉安带着妆盘过来:“我给她化化妆。”

在她们终于齐心协力为凯瑟琳穿好衣服后,敲门声响了起来。杰西卡平静地拢了拢斗篷从地面上站起来给来者开门,穿着GCPD警服的探员愣了一下,微微俯下身子:“杰西卡·佩特洛·陶德?”

杰西卡的眼神中适当地流露出一丝惊慌,她应该想到那个药头敢将凯瑟琳杀死就应该有背景将自己反咬一口:“是的,先生。”

探员有些迟疑,但还是将她带回了警局。凌晨五点的哥谭只是有一些微微亮起来的意思,但仍是昏鸦栖息之城。杰西卡跟在探员身后走进审讯室——“警长,这就是汤姆·勃朗特在报警时举报的人。”

警长也愣了一下:“…好吧。能说说你为什么让汤姆·勃朗特掉进下水管道吗,孩子?他现在在哥谭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由于吸入了大量沼气。”

杰西卡开始流泪。她从未发现自己在演戏方面天赋异禀,也从未发现令她痛苦愤怒的事情如此之多,直直驱使着她将自己的心绪流淌下来:“我不知道,先生,他将我按在门板上——我很害怕,我妈妈就是、就是那样死去的——所以我跑了,但他一直追着我,先生,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注意到——”

“冷静点,小姑娘。”警长不得不打断她:“你现在在GCPD,很安全。”

杰西卡抽噎着:“我——可以吗?”

探员递给她一杯暖乎乎的茶:“当然,孩子。我们会调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的眼中闪着正义和同情的光彩,警长立刻咳了几声。

 

*

 

她被留在警局的观察室渡过这一天。观察室外人来人往,杰西卡麻木而漠然地看着那些说说笑笑的人们,白炽灯的照耀下时间流逝的这样缓慢。它们被这强光拉长、变形、扭曲,最终不可逆转的崩塌远去。

大概已经是深夜了,那些警员们已经疲惫的离开。杰西卡疲惫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忽然笑声响了起来,就在几毫米的玻璃之外,黑暗骑士和他的罗宾从她的观察室门前经过。这讽刺的认知不禁令她扯了扯嘴角——这个城市的骑士打击着罪犯,但也有这么多时候被那些渣滓蒙蔽。

她在第二天早上被放出去,谢绝了探员将她护送回家的提议走过了街头。莉莉安一反往常地站在巷口不住地张望着,年轻而憔悴的脸庞上满是焦虑,在看到杰西卡的那一刻她大大松了口气:“上帝啊,杰茜,你回来了。”

杰西卡点了点头。莉莉安还在说着:“……我们已经为你妈妈找好墓地了,那位新来的女士,最近的地头蛇塔利娅帮的忙。她还问托我问你要不要和她一起离开,说真的杰茜,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杰西卡抱了抱莉莉安说了声“谢谢”,但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那个褐肤碧眼的外来者没准就在某个暗处观察着她,但是凯瑟琳还在家里等着她。她的兜帽松松垮垮地从头顶滑了下来,轻快的如同一切都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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